第十九章 殺人蚊子之地下判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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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殺人蚊子之地下判官
天生躺在搶救床上，一道道光管從眼前閃過，似曾相識的情景從海馬體的深處被喚醒，記憶皮層宛如穿越時光隧道，回到 20 年前。
相同的醫院裏，12 歲的天生被推向急救室，從推著自己的醫護人員表情可知況非常嚴重。他註意到走廊兩邊排滿病床，幾乎所有的病人都出現咳嗽的癥狀，有些還帶著呼吸器。
急救床經過一排玻璃隔斷時，他瞥見倒影裏的自己，頓時被一陣恐懼包圍。倒影中的人面容冷漠，眼神充滿蔑視，如果不是五官輪廓和自己有幾分相似，他完全不敢相信那就是他。
恍惚間，天生好像看到哈裏斯，哈裏斯正在為他檢查，可不知為何，內心居然會出現厭惡感，準確的說應該是憎恨。
溫暖的液體包裹全身，血液的流動，把天生的意識帶回 20 年後的濱城第一醫院裏。
剛才的影像太清晰，以致有那麽一瞬間讓天生真的以為他穿越時空了。 那是夢嗎？不，應該是被遺忘的記憶，可自己怎麽會恨哈裏斯呢？
“醫生，病人醒了！”護士看到天生恢覆意識，立刻呼喚醫生。
沒等醫生進來，子誠便第一個沖進去。
“餵，別人的兒子，沒事吧，幸虧我不放心，追蹤你們的手機定位，不然只能在太平間會面了！究竟是誰把你們關在冷庫？”
“子君怎麽樣？”天生竭力回憶冷庫裏的事情，可他的印象只停留在看見子君前。
“子君沒事，她現在再給你來幾個背摔都沒問題！子君說是收到你的短信叫她立刻去養殖園，可她剛去到就被打暈了，等她醒來時，你們已經被關在冷庫裏。你這邊是什麽情況？”
“康生發現護土坡附近一棵樹上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，他懷疑那個叫金城的安保主任有問題。不過我是從身後被偷襲，不知道究竟是誰幹的。”
“金城？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熟悉——”子誠飛速思索，這個名字他一定見過，而且就是剛才追查資料的時候。
一段視頻湧現在子誠的腦海，各種證據的碎片在他的大腦重新組合，原來是這樣！子誠轉身跑到病房外，對喬安喊道：“糟了！喬安，你快趕去半山醫院！第三起事故的肇事司機可能有危險！”
半山醫院是全濱城最豪華的私人醫院，在這裏看病的人非富即貴。ICU 病房內，值班的護士打著哈欠，她一臉鄙視地看著躺在病床上造成三車連環撞的罪魁禍首。有錢人就是不一樣，多次徘徊在鬼門關，硬是砸錢給救回了。
護士不僅感慨下輩子無論如何都要投胎做個富二代，忽又想到新聞報道的那對年輕夫婦，不禁一陣心酸。她越看越感不忿。手機突然震動，原來是男朋友打來，她四周瞄了眼，值班醫生似乎也在休息，於是悄悄溜去後樓梯接電話。
走廊的燈管閃了幾下，仿佛是死神到來的前奏，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影閃進了 ICU 病房。
病房裏萬籟俱寂，心電圖機規律的跳動聲是這裏唯一的噪音。白大褂屏住呼吸，長年的訓練讓他喜怒哀樂不行於色。可此時，激蕩的內心，讓他的印堂起皺，上唇不自覺地上揚。
黎明前的至暗時刻，就像人性的深淵，捉摸不定，深不可測。
當喬安飛速趕到半山醫院時，一陣驚恐的尖叫聲，為她的救援行動畫上失敗的句號。第三起車禍的肇事司機李嘉隆被割斷喉嚨死在了病床上，經過法醫檢驗，兇器是 Strider-BT，是美國反恐特警隊的第二武器，也是濱城特種部隊用於野外救援的裝備之一。
子誠和布蘭德趕到現場，只見喬安沮喪地蹲在 ICU 病房外，雙手滿是鮮血。
“第一名，你還好吧？”子誠蹲下身，輕聲地問道。
喬安默不作聲，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挫敗，即便這個人該死，也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，如果她再早點來，或許拯救的不止是一個人，而是兩個。
“布蘭德，你不休息一下嗎？”過了許久，喬安才擡起頭，看向布蘭德。
“輕微凍傷而已，沒什麽事，倒是你，不要太在意。我一定會把金城抓回來！”布蘭德聳聳肩，強忍著身體的酸痛，故作輕松。
“已經確定？”李德康黑著臉，從醫院大門走來。今晚的接連出警，讓這個局長的心懸在半空，忐忑不安。
“剛才調取醫院的監控錄像，雖然兇手很小心，但是經過護士站時，還是被一個新裝的掃臉系統拍到他的側面。超級電腦已經確認，就是金城。”子誠回答。
一年前的某個深夜，在半山別墅區的觀海公園山道上發生一起車禍，一輛奔馳撞死了一個走在馬路上的行人。肇事司機正是李嘉隆，被撞死的人是金城的妻子，當時她已經懷孕 7 個月。
面對這一屍兩命的車禍，李嘉隆的律師把大部分的責任都推諉給死者，宣稱死者可能吸毒導致神志不清，在馬路上亂串，因為法醫從她身上檢驗出一種名為“魔鬼呼吸”的毒品“魔鬼呼吸”是哥倫比亞新出現的毒品，其學名為“東莨菪堿”(scopolamine)，是從南美洲一種名叫 Borrachero 的常見樹中提煉而來。雖然交警部門查到李嘉隆超速行駛，但他的律師聲稱當時車內有蚊子出現，擾亂李嘉隆的註意力，所以不小心踩到油門，而且還出具了一份醫院的體檢報告，說在李嘉隆的脖子和手上發現多被叮咬的紅胞，最終李嘉隆只承擔事故的次要責任。
當時金城正在特種部隊接受秘密特訓，處於與外界隔絕的狀態，直至事故判決結束後，他妻子的父母才聯系上他。
人心之所以黑暗，不是造物主的諷刺，而是執法者的疏漏。
子誠在操控者論壇的數據庫裏找到一段視頻，上傳者的 ID 是“馬路獵殺者”，此人正是李嘉隆。
從視頻的拍攝角度看，應該是行車記錄儀拍的。
視頻開始，一個昏昏沈沈的孕婦被帶著面罩的男人拉到馬路中間，面罩男在她的左腳套了一個環形的裝置，環形裝置上有一根細長的鋼絲，一直延伸到馬路邊上一個奇怪箱子裏。
面罩男把孕婦往前推，孕婦踉蹌幾步，無意識地往前方繼續走去。面罩男回到車上，車輛快速向後倒，退了幾百米，車停下來，接著又突然加速向前沖，徑直朝被拴著的孕婦撞去。
通過慢放可以看到孕婦發現有車輛駛來，曾經試圖逃走，可無奈腳被拴著，最終只能等死。而在孕婦被撞的前一刻，她腳上的環形裝置自動打開並回收至馬路邊的鐵箱上。整個殺戮的過程被李嘉隆放上論壇，回帖人無不點讚，還有不少人為裝置的設計與制作送上鮮花。
“這麽看來，金城應該就是那個‘蚊子’，用蚊子對李嘉隆的惡行實施報覆，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”布蘭德說道。
“那根本不是交通事故，是蓄意謀殺！”子誠內心一陣悲涼，他把視頻關掉，液晶屏幕又切回數據修覆的畫面。
“ 如果當時法醫能深究她腳上的勒痕，或許就不會是今天的結果。”喬安感到洩氣，她明白法律的神聖，不管理由多麽充分，這條界限是不容僭越，對於金城的遭遇，只能嘆息。
布蘭德無意中瞥向電腦屏幕上逐漸被修覆的數據，一張剛修覆的圖片引起他的註意。
那是一張地下室的照片，照片裏有一個男人被綁在手術椅上，似乎已經死亡。那間地下室的每一個細節，都刺激著他，深層的記憶如炸裂般，不斷地湧現封塵已久的經歷。
這些照片是誰發布的，難道是那個人？！問子誠？不行，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。
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手，似乎上面染著一層血。
“你不是說操縱者論壇的數據庫有被刪除過嗎，會不會和金城有關？”布蘭德突然問子誠。
“有可能，數據還在修覆，估計沒個三、四天搞不定。不過我查到‘蚊子’的賬戶原來不叫‘蚊子’，名字是半年前改的，追查過去一年的私信記錄，這個賬戶和其他賬戶存在多次的毒品交易，而那個時候，金城還在特種部隊裏盡心特訓，所以金城應該不是賬戶的主人。”子誠回答。
“現在李嘉隆死了，金城會不會就此消失？”喬安問道。
“我認為金城的審判還沒有結束，他的目標應該還有一個人！”布蘭德把視頻按停在孕婦腳上的環形裝置打開的瞬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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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生躺在搶救床上，一道道光管從眼前閃過，似曾相識的情景從海馬體的深處被喚醒，記憶皮層宛如穿越時光隧道，回到 20 年前。
相同的醫院裏，12 歲的天生被推向急救室，從推著自己的醫護人員表情可知況非常嚴重。他註意到走廊兩邊排滿病床，幾乎所有的病人都出現咳嗽的癥狀，有些還帶著呼吸器。
急救床經過一排玻璃隔斷時，他瞥見倒影裏的自己，頓時被一陣恐懼包圍。倒影中的人面容冷漠，眼神充滿蔑視，如果不是五官輪廓和自己有幾分相似，他完全不敢相信那就是他。
恍惚間，天生好像看到哈裏斯，哈裏斯正在為他檢查，可不知為何，內心居然會出現厭惡感，準確的說應該是憎恨。
溫暖的液體包裹全身，血液的流動，把天生的意識帶回 20 年後的濱城第一醫院裏。
剛才的影像太清晰，以致有那麽一瞬間讓天生真的以為他穿越時空了。 那是夢嗎？不，應該是被遺忘的記憶，可自己怎麽會恨哈裏斯呢？
“醫生，病人醒了！”護士看到天生恢覆意識，立刻呼喚醫生。
沒等醫生進來，子誠便第一個沖進去。
“餵，別人的兒子，沒事吧，幸虧我不放心，追蹤你們的手機定位，不然只能在太平間會面了！究竟是誰把你們關在冷庫？”
“子君怎麽樣？”天生竭力回憶冷庫裏的事情，可他的印象只停留在看見子君前。
“子君沒事，她現在再給你來幾個背摔都沒問題！子君說是收到你的短信叫她立刻去養殖園，可她剛去到就被打暈了，等她醒來時，你們已經被關在冷庫裏。你這邊是什麽情況？”
“康生發現護土坡附近一棵樹上有被繩子綁過的痕跡，他懷疑那個叫金城的安保主任有問題。不過我是從身後被偷襲，不知道究竟是誰幹的。”
“金城？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熟悉——”子誠飛速思索，這個名字他一定見過，而且就是剛才追查資料的時候。
一段視頻湧現在子誠的腦海，各種證據的碎片在他的大腦重新組合，原來是這樣！子誠轉身跑到病房外，對喬安喊道：“糟了！喬安，你快趕去半山醫院！第三起事故的肇事司機可能有危險！”
半山醫院是全濱城最豪華的私人醫院，在這裏看病的人非富即貴。ICU 病房內，值班的護士打著哈欠，她一臉鄙視地看著躺在病床上造成三車連環撞的罪魁禍首。有錢人就是不一樣，多次徘徊在鬼門關，硬是砸錢給救回了。
護士不僅感慨下輩子無論如何都要投胎做個富二代，忽又想到新聞報道的那對年輕夫婦，不禁一陣心酸。她越看越感不忿。手機突然震動，原來是男朋友打來，她四周瞄了眼，值班醫生似乎也在休息，於是悄悄溜去後樓梯接電話。
走廊的燈管閃了幾下，仿佛是死神到來的前奏，一個穿白大褂的人影閃進了 ICU 病房。
病房裏萬籟俱寂，心電圖機規律的跳動聲是這裏唯一的噪音。白大褂屏住呼吸，長年的訓練讓他喜怒哀樂不行於色。可此時，激蕩的內心，讓他的印堂起皺，上唇不自覺地上揚。
黎明前的至暗時刻，就像人性的深淵，捉摸不定，深不可測。
當喬安飛速趕到半山醫院時，一陣驚恐的尖叫聲，為她的救援行動畫上失敗的句號。第三起車禍的肇事司機李嘉隆被割斷喉嚨死在了病床上，經過法醫檢驗，兇器是 Strider-BT，是美國反恐特警隊的第二武器，也是濱城特種部隊用於野外救援的裝備之一。
子誠和布蘭德趕到現場，只見喬安沮喪地蹲在 ICU 病房外，雙手滿是鮮血。
“第一名，你還好吧？”子誠蹲下身，輕聲地問道。
喬安默不作聲，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挫敗，即便這個人該死，也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，如果她再早點來，或許拯救的不止是一個人，而是兩個。
“布蘭德，你不休息一下嗎？”過了許久，喬安才擡起頭，看向布蘭德。
“輕微凍傷而已，沒什麽事，倒是你，不要太在意。我一定會把金城抓回來！”布蘭德聳聳肩，強忍著身體的酸痛，故作輕松。
“已經確定？”李德康黑著臉，從醫院大門走來。今晚的接連出警，讓這個局長的心懸在半空，忐忑不安。
“剛才調取醫院的監控錄像，雖然兇手很小心，但是經過護士站時，還是被一個新裝的掃臉系統拍到他的側面。超級電腦已經確認，就是金城。”子誠回答。
一年前的某個深夜，在半山別墅區的觀海公園山道上發生一起車禍，一輛奔馳撞死了一個走在馬路上的行人。肇事司機正是李嘉隆，被撞死的人是金城的妻子，當時她已經懷孕 7 個月。
面對這一屍兩命的車禍，李嘉隆的律師把大部分的責任都推諉給死者，宣稱死者可能吸毒導致神志不清，在馬路上亂串，因為法醫從她身上檢驗出一種名為“魔鬼呼吸”的毒品“魔鬼呼吸”是哥倫比亞新出現的毒品，其學名為“東莨菪堿”(scopolamine)，是從南美洲一種名叫 Borrachero 的常見樹中提煉而來。雖然交警部門查到李嘉隆超速行駛，但他的律師聲稱當時車內有蚊子出現，擾亂李嘉隆的註意力，所以不小心踩到油門，而且還出具了一份醫院的體檢報告，說在李嘉隆的脖子和手上發現多被叮咬的紅胞，最終李嘉隆只承擔事故的次要責任。
當時金城正在特種部隊接受秘密特訓，處於與外界隔絕的狀態，直至事故判決結束後，他妻子的父母才聯系上他。
人心之所以黑暗，不是造物主的諷刺，而是執法者的疏漏。
子誠在操控者論壇的數據庫裏找到一段視頻，上傳者的 ID 是“馬路獵殺者”，此人正是李嘉隆。
從視頻的拍攝角度看，應該是行車記錄儀拍的。
視頻開始，一個昏昏沈沈的孕婦被帶著面罩的男人拉到馬路中間，面罩男在她的左腳套了一個環形的裝置，環形裝置上有一根細長的鋼絲，一直延伸到馬路邊上一個奇怪箱子裏。
面罩男把孕婦往前推，孕婦踉蹌幾步，無意識地往前方繼續走去。面罩男回到車上，車輛快速向後倒，退了幾百米，車停下來，接著又突然加速向前沖，徑直朝被拴著的孕婦撞去。
通過慢放可以看到孕婦發現有車輛駛來，曾經試圖逃走，可無奈腳被拴著，最終只能等死。而在孕婦被撞的前一刻，她腳上的環形裝置自動打開並回收至馬路邊的鐵箱上。整個殺戮的過程被李嘉隆放上論壇，回帖人無不點讚，還有不少人為裝置的設計與制作送上鮮花。
“這麽看來，金城應該就是那個‘蚊子’，用蚊子對李嘉隆的惡行實施報覆，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。”布蘭德說道。
“那根本不是交通事故，是蓄意謀殺！”子誠內心一陣悲涼，他把視頻關掉，液晶屏幕又切回數據修覆的畫面。
“ 如果當時法醫能深究她腳上的勒痕，或許就不會是今天的結果。”喬安感到洩氣，她明白法律的神聖，不管理由多麽充分，這條界限是不容僭越，對於金城的遭遇，只能嘆息。
布蘭德無意中瞥向電腦屏幕上逐漸被修覆的數據，一張剛修覆的圖片引起他的註意。
那是一張地下室的照片，照片裏有一個男人被綁在手術椅上，似乎已經死亡。那間地下室的每一個細節，都刺激著他，深層的記憶如炸裂般，不斷地湧現封塵已久的經歷。
這些照片是誰發布的，難道是那個人？！問子誠？不行，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。
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手，似乎上面染著一層血。
“你不是說操縱者論壇的數據庫有被刪除過嗎，會不會和金城有關？”布蘭德突然問子誠。
“有可能，數據還在修覆，估計沒個三、四天搞不定。不過我查到‘蚊子’的賬戶原來不叫‘蚊子’，名字是半年前改的，追查過去一年的私信記錄，這個賬戶和其他賬戶存在多次的毒品交易，而那個時候，金城還在特種部隊裏盡心特訓，所以金城應該不是賬戶的主人。”子誠回答。
“現在李嘉隆死了，金城會不會就此消失？”喬安問道。
“我認為金城的審判還沒有結束，他的目標應該還有一個人！”布蘭德把視頻按停在孕婦腳上的環形裝置打開的瞬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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